第20章 归途

        深秋降临,深海的天色也变得有些凝重的色彩,同样是早六点的时间,钟致远刚入学的时候已是一片敞亮,可一个月后的早六点,却变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然而钟致远的晨练计划却是没有停止,早些年养成的习惯使然,这会儿的他已经穿戴完整,向着宿舍旁边的篮球场走了过去。

        绕场跑、压腿等一系列的准备活动做完,差不多天色才有些起色,钟致远眯起眼睛朝着篮筐瞄了瞄,这才拿出篮球开始投篮练习。

        “砰砰、砰砰,”室外篮球击地发出的声音本不应该如此清晰,可因为是清晨的缘故,这四周一片安静,这篮球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刺耳,不过钟致远倒是不担心吵到什么,篮球场离宿舍还是有段距离,而且在大学里,能睡的人自然不会被他吵醒,能被他吵醒的,大概也是该醒的人。

        “唰!”一道清脆的刷网声自篮网处响起,钟致远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今天的手感还算不错。

        “好球!”就在钟致远正准备着去捡球的功夫,熟悉的声音自球场外传来,钟致远扭头一瞧,不由有些诧异:“云哥?”

        “嘿,这么刻苦啊。”聂云背着手走了过来,面色平和,只不过双眼有些发红,钟致远一眼就能瞧出他似乎状态不太好。

        “云哥怎么也过来了?”钟致远捡起篮球问了一句。

        “醒得早,睡不着了,反正没事儿,就想着来投会儿篮。”聂云一边说着一边跑动起来,可那步伐倒是显得有些漂浮,可他既然这么说,钟致远倒也不好多说什么,篮球再度扬起,一道美妙的弧线过后,再度应声入网。

        聂云的确是一夜没怎么睡,昨晚送完孙琅教练回家,他先是按照岳彦昕的指示去找了找他家的异常,可除了一堆旧衣服旧鞋以外,孙琅住的教师公寓里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别说医疗器材了,估计翻遍他家,恐怕连个小医药箱都难找到。

        无功而返的聂云到也并非因此而心事重重,让他一夜难以入眠的是,叶红雾失联了。

        聂云也知道这还谈不上什么失联,可他知道,这么久以来,叶红雾从来都不是个不接电话的人,可整整一个晚上,聂云都没能等来女友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

        一方是牵涉到了岳彦昕这位检察官的案件之中,一方面又等不到女友的消息,聂云即便是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免有些烦闷,这一夜睡的不踏实,索性天刚刚亮便跑出来练会儿球,却没想到碰上了钟致远。

        见着钟致远又是一记漂亮的空心入网,聂云笑了笑,从篮下捡起球来缓缓运了几记,找了个四十五度角的位置轻轻一跳,篮球却是硬邦邦的砸在篮筐前沿,差了几分力气。

        聂云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会儿自己状态不佳,快速向着篮下跑了几步,再度接过弹来的篮球走了个慢三步上篮。

        “叮铃铃……”二人你来我往的做着简单的投篮练习,忽然,场下传来一阵铃声,钟致远微微一愕,他受着高中时候的影响,手机到现在一直都是震动状态,很少会调出铃声,看来是聂云的电话来了。

        聂云果然浑身一震,球都不捡了直接朝着场下跑了过去,拿起手机一看,面上却是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然而倒也没多耽误,赶紧接过了电话:“喂,诗姐。”

        “小云啊,红红去哪了你知道吗?她昨晚一夜没回来,电话也没接。”是叶诗翩打来的电话。

        “哦,这几天你没在,她就没跟你说,她去乾元新区那边新开的一家度假村商演去了,说是商演结束后还可以在那玩一天。”聂云如实的说着,末尾还补了一句:“不过她手机可能没电了或者是怎么了,我也联系不上她。”

        “嗯,我知道了,她今天会回来吧?”叶诗翩对这个解释倒是没有多想。

        “应该会吧,她们一社团的人去的,”聂云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诗姐,我去找人问问高木兰的号码,或许能联系得上她。”

        “嗯,好,有什么事也告诉我一声。”叶诗翩放下担心,忽然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微微顿了顿,这才吞吐的问了起来:“对了小云,那个……那个男生?他……还好吧?”

        “啊?”聂云有些错愕:“诗姐你问谁啊?”

        “就是上次青山湖那个……我听红红说起他进你们球队了。”叶诗翩这回倒是说得很坦然。

        “他啊,”聂云拿着手机转了个身,望着还在球场上投着篮的钟致远,心中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述:“他挺好的,球打得不错。”

        “嗯,”叶诗翩轻轻应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顿沉默,直到聂云以为对方都不在接听的时候,叶诗翩终于是再次发声:“有空的话,你把他叫过来一起吃饭吧。”

        “这,”聂云苦笑,他恨不得直接告诉她人家已经有女友了这种话,可是话至嘴边却又不愿意伤了这位才刚刚经历过噩梦的姐姐,想了几秒才道:“好的,一有空我带上他来看你。”

        挂完电话,聂云翻开了手机,一个电话给熟人打过去,很快就问到了高木兰的号码,很快,聂云拨响了高木兰的手机……

        高木兰的手机就放在那条紧身的牛仔短裤里,手机铃声响起,却是迟迟没有回应,倒不是她们就这样睡死过去,而是这会儿的高木兰还被吴强压在身子底下,如果不惊醒身上的男人,她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机的。

        “操!谁啊!”熊安杰距离位置最近,被这铃声吵醒心中自是烦闷,当下大骂一声,吓得高木兰浑身一颤,可这铃声似乎没完没了一般,一直在耳边回荡,众人也被这铃声吵得不行,渐渐的都有了醒转的意思。

        “熊、熊哥,是我的。”高木兰见吴强有了醒转的动作,当下一个侧身从他身下扭了出来,见着熊安杰那双恼怒的目光,心中变得有些惶恐。

        熊安杰瞥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反对她接电话的意思,看着高木兰裸着身子迈着那双还沾染着一片白精的双腿走了过来,熊安杰冷哼一声:“怎么说话不用我教你吧?”

        高木兰没有应声,但凭她这会儿的心气自然是不敢胡言乱语的,取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是高木兰吗?我是聂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沉,然而高木兰却是浑身一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是。”

        “是这样的高社长,叶红雾是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儿啊,她昨晚手机关机了,不知道……”

        高木兰从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已猜到了聂云电话的来意,然而这也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她拿着手机转过头来,却发现身处熊安杰和周文斌身体之间被夹得紧紧的叶红雾这会儿已经醒来了,正双目无神的望着自己。

        “红红……”高木兰朝着叶红雾唤了一声,语气略微都带了点哭腔。

        “怎么,是聂云找过来了?”熊安杰倒是不笨,一看她们两个这表情隐然猜到几分,昨晚叶红雾的手机是他给关的,聂云通过高木兰找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高木兰点了点头,依旧没能回答电话里聂云的问题。

        “你去接!”熊安杰双眼一亮,来了主意,推了推身侧的叶红雾。

        高木兰如释重负的朝着电话里回了一声:“你跟她说吧,她就在我身边。”

        “嗯,好的,谢谢你啦。”聂云赶紧向着高木兰致谢,随即耐心的等待着那个他最熟悉的声音。

        “喂!”果然是他最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红红,你……”聂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半晌才道:“你还好吧?”

        “还好。”叶红雾神色木然,机械般的回答着聂云的话,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声音怎么?”聂云听出了叶红雾的语气不太对,连忙问着:“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叶红雾有着满肚子的委屈与辛酸,可话至嘴边,却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嘶……”突然,电话里的叶红雾轻嘶一声,聂云眉头一皱,赶紧问一句:“嗯?红红,怎么了?”

        聂云哪里能够想到,此刻他的女友正被熊安杰搂在怀里,趁着他电话的功夫,大手在那对儿高耸的胸乳上滑了个圈,包在手里揉搓起来,叶红雾敏感的轻嘶一声,倒是没控制住。

        “我,我还好,我……”叶红雾吞吞吐吐的说着,双眼时不时的随着熊安杰的动作而闭上,眼眸之下,渐渐有泪水滑落。

        “昨晚手机没电了,忘了充了。”叶红雾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然而聂云却是没做多想:“嗯嗯,没事就好,早点回来吧,刚刚诗姐还找你来着。”

        “嗯,我下午就回。”叶红雾已经知道了熊安杰他们的打算,这一夜她也渐渐明白了许多,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来自于那片白色小药丸,先前给她们服用的是短期药效的,她们临走的时候,会有足量的或者是长期的药丸等着自己。

        所以,下午,他们是会放心大胆的放她们回去。

        “好咯,那我到了叫我,一起吃个晚饭吧。”聂云随口说着,然而却是半天没有得到女友的回应。

        “呜……”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弱,弱到聂云完全没有听到这声发自鼻尖的轻哼,熊安杰哪里会顾他们的电话蜜语,清晨的性欲来得很快,大屌一硬,索性就站起身来走至叶红雾的身边,在她鼻尖轻轻一捏,叶红雾的小嘴就乖乖的张开,大屌顺利叩关而入,直插得叶红雾痛呼出声。

        “嗯?怎么了红红?”聂云稍稍听到一些声响,难免有些疑惑。

        “没,”叶红雾这时候哪里敢在男友面前说真话,就算是要说,也得是回去之后整理好思绪和他一起想办法面对,可如今这局面,只怕是她稍微暴露一个字,这伙人只怕都不会放任自己回去,叶红雾连忙捂住鼻唇,用舌头使劲儿将熊安杰的巨屌向着一个方向抵了半边,这才好空出半边嘴来说着话:“没,刚木兰她碰到我了,我不跟你说了,她们玩着呢。”

        “啊?”聂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电话里已然响起“嘟嘟嘟”的忙音,聂云摇了摇头,不过总算知道了女友的消息,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看着依旧在球场上投篮的钟致远,倒是忽然来了兴致:“来,咱们单几个?”

        “云哥,你这会儿状态不好,赢你没意思。”两人在训练的时候没少对位,互有胜负,一来二去熟络了之后倒是喜欢开些玩笑。

        “哼,欺负个新生,还不需要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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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点,一辆大巴车驶离了桃花源度假村,车上坐着的依旧是来时的十八位女大学生,只不过与来时的喜笑颜开不同,这会儿的她们,一个个俱是面色憔悴,有的双目无神,有的眼中泛着泪水,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大巴车行驶发出的轰鸣,整个车厢里都是静得可怕。

        高木兰依旧是坐在最前面,她穿了件来时带来备用的呢子大衣,可无论她怎么把自己包裹着,心里依旧觉得寒冷,她的手里拽着的是临走时李青青发的一笔演出费,比起寻常的商演费用足足高了四五倍,每个人算下来都有一两千,然而高木兰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笔钱,这算什么?

        “卖身的钱?”高木兰浑身颤抖,她心中不禁想着:就是为了这笔演出费,她们,才有了这一夜最凄惨的遭遇。

        坐在她旁边的是叶红雾,这会儿已然沉沉的睡了过去,高木兰知道她是最惨的,整整一夜啊,其他女生几乎都躺在房间里休息,唯独她们几个被那三个男的肏得死去活来,尤其是到了后半夜,他们三个将火力对准了叶红雾一个人,就这样,叶红雾这一夜根本没能合上眼睛,望着这位比自己还要凄惨的好友,高木兰鼻尖又是一热,眼泪再是控制不住,将昏睡过去的叶红雾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木兰姐,我们,该怎么办啊?”后座上已经有姐妹带着哭腔问了起来。

        高木兰簌了簌鼻子,愤恨的咬了咬唇,强忍住随时都要爆发的泪水:“我也不知道,对不起各位,我实在不知道那里……”

        “木兰姐,我……我……我想报警!”有人提议着。

        “不要,不要……”然而提议很快被打断,高木兰诧异的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一众女生里竟是有好几个都在使劲儿的摇着头,高木兰瞬间明白许多,这群女生都还是大学生啊,她们还都有着各自的美好前程,如果是一个两个的案子或许还能隐瞒,可这么多人的事情,谁能保证能瞒得过去,而且,对方有录好的视频,有让人浑身难受的药,有着她们不敢招惹的权利和背景,她们这群单纯的大学生,拿什么来斗?

        高木兰沉默了,她的内心何尝不是如此彷徨无措,这位平日极有主见的舞蹈社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究竟何去何从,她还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不报警,那岂不是就任凭他们摆布,他们给的药就是定时炸弹,医院能解决吗?”

        “总有办法想的吧?”身边又有人附和着,很明显,报警这条路是不受待见的。

        高木兰闭上了眼睛,忽然间,她的手上传来一阵温热,她睁开双眼,却是发现躺在她怀里的叶红雾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用手握在她的手背上。

        “红红。”高木兰一望见好友醒来,心中的酸楚更是无以复加,又一次的哭了出来。

        叶红雾此刻倒是恢复了几分淡定:“先不报警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就当是一场噩梦,忘了吧。”

        “红红?”高木兰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众女之中,就数叶红雾境况最惨,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幅态度。

        “我,”叶红雾握紧了拳头,虽是心中依然带着几分惶恐,可一想起这两天一夜所发生的种种,她心中的仇恨渐渐升温,直至顶点:“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巴安稳的停靠在了深海大学的校门口,不知所以的司机倒是热情的招呼着大家:“美女们,到了。”

        众女各自擦拭掉眼眶边上的点滴泪痕,甚至有的还打开了化妆镜简单的补了两笔,高木兰扶着叶红雾下了车,抬头一望,便能见着一位高大俊朗的男生面带微笑的朝她们走了过来。

        “聂、云哥。”高木兰认得聂云,只是此刻见面,难免有些心虚。

        “怎么了,这几天玩累了吧。”聂云见着叶红雾被高木兰搀扶着一脸憔悴,想起电话里的她声音都有些沙哑,当即关心起来,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这两天一夜,叶红雾究竟经历了什么。

        “嗯,累了。”叶红雾苦笑,从高木兰的扶持下走出,毫不犹豫的靠倒在聂云的怀里。

        “额,”聂云有些尴尬,以往在人前叶红雾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张扬过,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不过既然她愿意,聂云倒也不会回避什么,就这样拍打着女友的背,用自己宽厚的肩膀让女友靠得更加舒适一些。

        毕竟是舞蹈社团的美女群,单身的没单身的身边都不缺少男伴,随着女生们各自从大巴上走下,迎接他们的男友亦或是朋友大都凑了过来,大巴缓缓离开,女生们也各自分离,唯有叶红雾依旧靠在聂云的肩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静静的拥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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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市最高检察院专案组办公厅,美貌的严月老师已然换回了那一身最高检的黑色制服,踏着“邦邦”响的高跟走过,直接进入了办公厅角落处的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里早有几个人等着她,除了坐在最中间的一位年纪稍大一些,其他几位都是二三十岁的小年轻,算上那位年长的,三男一女,清一色的警服。

        “岳姐。”众人见着岳彦昕走进,纷纷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即便是那位年长的警员也同样是面带微笑的站起,亲切的唤了一声:“小岳来啦。”

        “李叔您坐。”岳彦昕自然也是懂得规矩,在如今的公安系统里虽然是职位上有所差距,可资历也同样是一件不容忽视的事情,这位老李在公安系统里熬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活跃在刑侦这种一线岗位,显然有着过人之处。

        岳彦昕走到会议室的主位坐好,大家也都开始端坐起来,这一办公室的人员分别来自公安、武警、缉毒办与海关,加上组长岳彦昕,这就组成了这次的913工作小组。

        “先汇报一下大家的工作进度吧。”岳彦昕面带微笑,面对这类回忆倒是并不生疏。

        “我先来说下,”率先说话的却是那位梳着短发的美女:“我这边调取了进三年的海关大型物件运输资料,尤其是针对医疗类用品进行取样,没有发现问题,基本可以断定,根据岳姐你的推断,基本可以断定毒源还在深海。”

        岳彦昕点了点头:“嗯,根据孙义军提供的线索,这个黑狼一直在找机会把毒源转移出国,但因为海关近几年把控严格,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一点看来,小伍你们做得很不错啊。”

        被唤作“小伍”的女警轻哼一声:“可惜了他胆子小,要是他敢越境,我们肯定能逮到他。”

        “咳咳,”老李咳了两声,打断了她们的聊天:“我来说下我这边的进度,首先是围绕深海大学进行侦破,小廖和小张两个的在暗处调查医疗保健室的情况,我这边联同了消防部门搞了次突击检查,主要是针对生科学院的各类化工设备以及实验室储藏室,除了一些安全方面的小问题,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这么说来,我们可以把目光锁定在和深海大学的医疗点,深海市一医?”岳彦昕皱了皱眉:“我刚刚得到线报,副校长李经国的女婿孙琅宿舍里,没有问题。”

        “岳姐,你还能进人家宿舍啊?”一旁的武警支队小张开起了玩笑。

        岳彦昕白了他一眼:“怎么,你也想去?”

        小廖见岳彦昕也还开得起玩笑,接话道:“我看他是想去你宿舍。”

        几人都是年轻人,沟通会倒也没有太过严肃,倒是老李这样上了年纪的有些一板一眼,见他们渐渐扯跑题了,不由得又是咳了两声打断:“是这样的话,那这位孙琅教练似乎问题也就不大,他的房子买在市中心附近,要想窝藏毒源,只能藏在宿舍。”

        “那么目标只剩下了李经国和梁谦诚,”小伍总结了一下。

        “有没有可能,与别的医院有关。”岳彦昕忽然灵光一显:“我最近了解到的一个情况是,市一医虽然是深海市的指定医疗点,但是我们针对的是黑狼这样的危险分子,不是在校大学生,那么,除了市一医,距离深海比较近的四医院也是有着一定可能的。”

        “这……”几人陷入沉默,显然这类可能是存在的,可是一家医院都够他们查,更何况是两家。

        “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老李你带着小廖和小张主要针对市一医开始调查,小伍先去四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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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学校附近的“跃龙门”餐馆,钟致远又和晓雨宿舍的几位聚在了一起,今天恰好是孔方颐的生日,几位姐妹都送上了小礼物,孔方颐便也大大方方的请客下馆子,临了还没忘叮嘱晓雨把钟致远带来。

        红着脸的孔方颐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倒是没有人瞧见她闭眼之前稍稍对着钟致远瞄了一眼,心中默念了一大堆,终于是睁开眼睛,“噗!”的一声,深深的一口吹下,蛋糕上的蜡烛吹了个干净。

        众人欢快的分着蛋糕,忽然,一声陌生的铃声响了起来,却是温雪一脸紧张的拿起了手机。

        “呀!”温雪突然惊叫一声,却是拿着手机就向着包厢外跑去:“我去接个电话。”

        众人面面相觑,正准备继续谈笑,可林晓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看了看男友在旁,倒是不愿提起上周在医院附近饭店的遭遇,只得闷着头吃起菜来。

        “雪雪,怎么样?最近还好吗?”电话那头自然是熊安杰的声音。

        温雪本想直接回答他,可是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不由得又止住了嘴,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淡:“那天你人去哪了?”

        原来自那日四医院附近饭店事件之后,熊安杰一来是心情极差二来是没有想好说辞,索性便关了手机,来了个音讯全无,这会儿主动打过来,自然是想好了应对之法:“雪雪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急着去见你,在路上不小心被车给刮了一下,我怕你担心,也不敢告诉你。”

        “什么?”温雪闻言一惊,瞬间将之前的疑虑抛诸脑后:“你伤哪了,你……”

        “没什么事,那天我就只给周哥打了电话,让他送我去医院了,他说他起了个身就找不到你们了,想着你们应该是回去了,也就没有多问,这几天我就躺在医院呢。”

        几个女生都只听晓雨说起过那天众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倒是不记得周文斌在不在场,听熊安杰这么一说倒也没有怀疑什么:“那你现在还在吗?我,我来看你。”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熊安杰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这一句来,可惜这两天操劳过度,不然还真想把这小妞叫过来好好肏一顿,熊安杰嘿嘿一笑:“不用不用,我这边好得差不多了,给你打电话就是准备跟你说声我这边转校的手续快办完了,过几天就得去英侨报道了。”

        “哦,”温雪不知所措的“哦”了一声,倒是对这条消息没什么概念。

        “嗯,这段时间我就先不来找你了,我这边球队训练得紧,你先忙自己的事儿,我抽空了来看你。”电话那头的熊安杰会心一笑:“先稳住这妞,到时候再计划一下,将她宿舍几个再弄出来,下一次,可没有叶红雾来坏事了。”

        而饭店这边,众人的话题渐渐打开,孔方颐小饮了几杯,借着劲头不断的八卦着这个饭桌上唯一的男生:“教练,我听晓雨说以前你追的她啊?”自女篮比赛之后,这群人还是保留着“教练”这一称呼。

        钟致远朝着晓雨望了一眼,见着晓雨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甜蜜,当下也不掩饰什么:“对啊,那会儿我们班追晓雨的可多了,没办法,打球他们都打不过我,晓雨就归我了。”

        “嘘……”几女虽是都知道钟致远球技高超,但这会儿也少不得嘘他几声玩,倒是晓雨腼腆的说着:“哎呀,我们两个没那么多故事啦,就很简单的。”

        “是啊,很简单的。”钟致远莫名也想起了他和晓雨的种种,真的是一种简单到自然的吸引,晓雨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儿,属于那种只沉浸在学习和自己的世界里的女生,而他,在认识晓雨之前,似乎也只知道篮球,就这样的一种缘分,很简单很纯粹的高中生活,他们分配成了同桌,相识到熟知,再到难以分离。

        最后,图书馆里多了一个陪她看书的男孩,篮球场上多了一个等他打球的女孩,没有浪漫的表白,没有浮夸的爱情长跑,但就是这样,晓雨在为了钟致远接触篮球,而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南下深海。

        “诶诶诶,你们俩够了啊!”张萱拍了拍桌子,故作浮夸的叱道:“人家过生日,你们秀个什么恩爱啊,一边去一边去。”

        然而孔方颐却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眼中流露出的丝丝交流,只道是晓雨和他的故事真就这么简单,想也没想:“那,你们到哪一步啦?”

        “方颐!”晓雨登时面上一红,这样的事她也问得出口,还真是个不着调的姐妹。

        “咳咳,”钟致远轻轻咳嗽一声,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这会儿也露出几分羞涩,这要人怎么回答嘛,“牵手?接吻?还是……”钟致远不禁想起了昨天宿舍猴子电脑里放过的几部“小电影”,脸上不禁一阵火辣,连忙捂住嘴,偷偷掩饰起来。

        “哇,不是吧教练,你这是害羞了?”张萱本还想着数落方颐说话不分场合,可没想着钟致远就这样被调笑得红了脸,咋咋呼呼的大喊起来。

        钟致远虽是真有些腼腆,但终究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见着众女朝着自己望了过来,连忙端起桌上的酒杯:“来来来,寿星我敬你一杯,祝你也早点找到合适的。”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孔方颐端起了酒和他碰了一记,嘴上却是语出惊人。

        “啊?”这一声立时让在场几人都稍稍愣住,钟致远尴尬的朝着晓雨望了望,但见晓雨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反而是朝着自己眨了眨眼,小嘴儿却是朝孔方颐努了努,钟致远再望过来,果然,孔方颐“噗嗤”一声爆笑:“逗你呢教练。”

        “哈哈哈,”几女顿时笑作一团,几乎都没有把孔方颐的戏言放在心上,然而孔方颐却是一口将那杯中的啤酒饮尽,任由着酒精在自己的身体里缓缓流淌,她知道,有些真心话,真的是借着玩笑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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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北市公安总局。

        作为全国公安系统的模板标杆,京北公安总局本应是一副庄严肃穆的景象,可今天却是突然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基层、中层乃至高层领导似乎都被一件突然降临的案件所吸引,整个公安厅自上而下的忙碌起来。

        北恐!

        这是一个令全国上下都闻风丧胆的名字,作为国家西北侧的北川地区,一群狭隘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以“自由”为旗号,屡屡在北川地区实行恐怖袭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更恐怖的是,这群极端的北川恐怖分子竟是扬言要将灾难带到京北。

        这本是一句传自恐怖主义者的叫嚣视频,上级领导也提到过要加强防范,可谁也没有把他们的扬言当成一回事,可今天,京北市中央公园人潮最拥挤的地段,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恐怖分子。

        他的腰间绑满了炸药,手中还拿着一支早被淘汰了的军用手枪,他的目的,是用自己一条命,尽可能多的带走更多的生命。

        然而他的枪还没能发出一颗子弹,他的炸药还没能点燃,他此刻已然坐在了京北市公安总局的审讯室里,原因很简单,有人制服了他,并把他连人带枪带炸药一并扔在了门口,几个看门的民警赶到之时,却只能见到这个被剥得精光的北恐分子。

        “她,她是魔鬼!”审讯室里,嫌疑人目光呆滞,嘴里似乎只会念叨着这一句话,状态已然进入癫狂,审讯警员们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她,她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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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郊幽静的别墅屋里,钟神秀正从浴室里缓缓走出,只披着一件白色浴巾,那条足有一米二长的大白腿或多或少的裸露在外,不过自钟致远上学去之后,老爷子也就不待在这里了。

        从桌上拿了个早已削好了的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向着宽敞的沙发一躺,慵懒的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播报着昨天中央公园的恐怖事件,可记者所能拍到的无非也是一些当时在场观众的感言。

        “当时那个人凶着呢,一个劲儿的在那吼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就一个个子好高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三两下就把他给放倒,然后就给拖走了,快得连脸都看不清。”

        “黑衣服,应该是个女的,但也说不好,反正挺高的,比那个男的高出一截……”

        钟神秀依旧在悠然的啃着苹果,当听到“高出一截”的时候不由得朝着自己的那双长腿瞅了一眼,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媚意,右手竟是向下一滑,沿着光滑的腿根向下抚了下去。

        “叮咛咛!”手机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钟神秀双腿一蹬,竟是将放在沙发尾端的手机给踢了起来,正落在这头的手上。

        “喂?”

        “红袖,干得不错!”

        “哦。”钟神秀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根本没将这句表扬放在心上。

        “不过你这目标也太大了点儿吧?”

        “没办法,天生腿长。”

        “咳咳,”电话里的男音尴尬的“咳”了一声:“只不过你最近就只能低调点了。”

        “嗯,反正这边的事儿也忙完了,我想请个假。”

        “旅游?”

        “探亲!”

        “深海?”

        “明晚的飞机。”

        “额,”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那好吧,你也去看看‘紫鱼’,她最近情绪不太好。”

        “挂了!”

        “诶?你……”

        “嘟嘟嘟嘟……”